卅年桃李三千树

卅年桃李三千树

——陈乔森的教育生涯

主讲人：刘佐泉教授

雷州半岛地处大陆南段，天南重地，瀚海之滨，自古为形胜之地。自秦入版图，汉置合浦郡徐闻县。唐宋以降，随着雷州半岛的开发，中原文化之传入，人文渐盛，英才辈出。“一方水土育一方人。”雷州半岛有热带海滨的奇丽景观，具有南国之独立风情，生于兹长于兹奋斗于兹的雷州人物，亦有其特色，这是雷阳人文精神的集中反映。

“读破牙签三万轴，收取声名四十年。”这事晚清学识渊博、湘军统帅、政坛上叱咤风云的两江总督曾国藩赠雷州才子陈乔森的对联。

“五百年名世挺生，君固不死；八千里知交零落，我独何堪！”这是湖北举人杨守敬写给陈乔森的挽联。我们从此二联的联语和撰联者的身份，可以想象陈乔森当年在社会中的知名度。

一、从偷听生到雷阳书院山长

陈乔森，原名陈桂林，字颐山，又字公木。清道光十五年（1835）出生于遂溪县椹川乡（现东海岛东山镇），其祖原属吴川县乾塘，其父讳某，曾在清兵营当过兵，由行伍擢外委，其母梁氏，封大恭人。陈乔森自幼受其父影响，于是“幼既好弄长，乃益穷兵，”“少而好驰马试剑”，从小便立志学武。他虽聪颖卓异，但家庭贫困，无钱读书，只好在路过私塾的门口偷听偷看塾师教读书，默记心中。稍长，他便继承父志去当营兵。

塾师怜陈乔森家贫好学，大表其慈心，免费入学。道光三十二年（1842），陈乔森十三岁考上秀才，当喜报展示在这位师长眼前时，

他以伯乐的心情为这位穷苦学童的长进而庆幸。雷州城苏楼巷拔贡凌云见陈乔森的能谈经论典，感其年少学识非凡，鼎力向社会名流推荐。此时，他更加发奋图强，孜孜不倦。咸丰五年（1855）进士殷寿彭任广东学政，全省展开“岁考”，陈乔森这位初出茅庐的少年赴童子试，次年应府试，以“绿营鸟衣博士弟子”被录为应试的生员。咸丰七年（1857），殷学使亲临雷州主考院试。考试之日，陈乔森的《拟潘安仁秋兴赋》一文，辞藻古雅，如双鹄并飞，殷学使，赞叹不已，视陈乔森为奇才。此时，正逢七夕设宴招饮，陈乔森又在宴席上即度题《拟柳子厚乞巧文》，洋洋数千言，如流水行云，一挥而就。此“两赋”文笔意境幽深，博得社会名流的好评，声名大振，被高选为拔贡，准予录送乡试。咸丰八年（1858），吴川进士陈兰彬（中国第一任驻美公使）因丁忧归里，受聘主讲高州高文书院。陈乔森以“博士弟子员”受业于陈兰彬门下，从师深造。名师出高徒，是年陈乔森到省城广州参加秋闱考试，由拔贡连中举人。从此，他顺利地跨进了科举的门槛。

咸丰十一年（1861），在省城参见乡试前后，陈乔森都利用空隙时间到书肆看书。有一天。店老板见他东翻西掀，一本也不交易，便很不客气的责怪他：“你是买书还是翻书？”陈乔森答以要买的书找不到，只好随便看看。店老板问他要买什么书，陈乔森把书名说了；店老板问他为谁买，他答以为自己；店老板问他何方人士，他答以家在雷州。店老板一听，竟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陈乔森被气得怒火三千丈，但他还是彬彬有礼地反问：“难道雷州人就不配看这么一本书？”店老板居然直言不讳的说：“是的，是的??”陈乔森强捺内

心气氛，再次反问：“那你以为我不是来看书的？”店老板仍满不在乎地答道：“是的，是的??”

陈桥森见状，忍无可忍，他二话不说，把手上的书递了过去，并说：“这本书我看过了，你可以随便试试！”店老板骑虎难下，但他也有这个想法：手上那本书也许刚看过，所以道得出来，这以前翻过的，也许并为认真阅读。于是，他初则随手拿了一本，再则有意挑选几本，然而陈乔森面对店老板的诸多问难，依然象倒水入缸，一泻而下，有的简直在背诵原文。店老板越问越窘，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不过这本翻翻那本掀掀，就把全书内容领会得如此深透。他想到这里，这才记起自己怠慢贵客，有眼不识泰山，于是打躬作揖，忙把陈乔森请到后堂，赔礼道歉，以表敬意。

从这以后，广州书肆中人都知道雷州有个了不起的陈乔森。每当他光临书肆，都相敬如宾。陈乔森由于有了这个方便，阅读了更多的书，别人难得一见的珍本也有机会看到。这就为他后来的殚见洽闻打下了非常有利的基础。

陈乔森的《拟潘安仁秋兴赋》、《拟柳子厚乞巧文》面世之后，在文士聚集的五羊城赢得了雷州才子之称，在文人荟萃的冠盖京华更享有无比盛名。他所寓居的雷阳会馆，来访之人络绎不绝。他最早深交的是“同年”德清许振袆。

咸丰十一年（1861），陈乔森到北今参与会试时，他与许振袆一见如故，一谈清新，相见恨晚。会试一罢，相互交换应试诗文。陈乔森听罢许振袆朗读闱中所作诗文，点头称赞，认为是科必中；可是许

振袆的闱墨呢，说一声“好”之后，便默不作声，而摇起头。陈乔森在介绍自己诗文时，还以为下笔潇洒，掷地有声，即使名不高中，也不至于名落孙山。然而，许振袆刚才的神情，使他感到十分以外。

后来，许振袆指出，陈乔森写的虽是上乘之作，而当今试官大多墨守成规，以八股为重，凡属不羁之士，超越之思，往往被认为不合时宜。会试揭晓了，许振袆金榜题名，不出所料，而陈乔森呢？榜上无名，应了许振袆所言。许振袆在官运亨通时任广东巡抚，仍同陈乔森保持真挚的友谊，竭力帮助运筹，曾以“求珠赤水目光炯，倚剑碧天胸次高”之联赠陈乔森以表敬意。

同治二年（1863），陈乔森第二次赴京回事期间，与南皮张之洞接下深厚友情。此次经会试、殿试，张之洞考取一甲第三名进士，金榜题名夺得探花宝座，陈乔森又是名落孙山。其时，张之洞在翰林院主持风雅，后来又在政坛上飞黄腾达当上了两广总督，但他对陈乔森的友谊始终一贯不移。张之洞有座别墅，很想提上个超群拔俗的别墅名，征集了很多学士的意见，但都不理想。有一次，陈乔到张府拜访。张之洞请他入席之后，告知征求别墅题名之事。陈乔森听了稍为思索，便说：“依弟之意以老元尊讳为名”，建议以“张公之洞”为别墅名。张听后，喜形于色，接纳了陈乔森的题名。在陈乔森的心目中，张之洞是个“深心鉴古事，无意异古人，落落却难合，温温能自真”的挚友。他在思忆张之洞的诗中流露了“何时至尔侧，一洗别来尘”的怀感。

陈乔森的挚友杨守敬是湖北人，举人出身，是清末民初著名的地

理学家、书法家。他上京会试时特转途取道湖北拜访杨守敬，相会于樊城，两人称刎颈之交。

陈乔森的老友彭玉麟，曾任钦差大臣、湘军将领。当陈乔森在“长剑低垂客子孤，振衣飘然归故庐”落叶归根的时候，彭玉麟邀请他到其衙门畅叙离别之情。在安庆相聚时，彭玉麟盛情款待，“皖江旌节驻，扫榻独相留”。彭玉麟画一幅梅花相赠，陈乔森在画上题“静思下笔叹精妙，非能知画能知梅”。在此之前，在京的好友们曾经资助陈乔森捐一个户部候补主事的职位，陈乔森不恋京都，彭玉麟爱惜他的才华，特向当时叱咤风云的曾国藩推荐，希望能适其才所用。曾国藩在日记中有“雷州举人陈乔森来访”的记录，曾国藩是在南京接见他的。据传，两人谈诗论赋，说古道今，陈乔森引经据典如流。曾国藩虽然佩服他的学识，但觉得他不熟知兵家之事，故没有相留。彭玉麟苦心好意扶持也就告终。这次见面，也使曾国藩心中烙下陈乔森的良好印象。“读破牙签三万轴，收取声名四十年”这幅赠联，就是在陈乔森归雷州后，只有一面之交的曾国藩所书赠，可见他的才学使人敬佩。后来，彭玉麟奉命到广东办理防务，得悉陈乔森有一处乡村式园林别墅，便撰写“诗书于我为鞠蘖，嗜好与世殊酸甜”和“激昂男子孔文举，激荡英雄鲁仲连”两幅楹联，以示祝贺。

陈乔森归故里多年，当年竭力挽留他在京的好友潘存（海南岛文昌县人，时任户部员外郎）仍在京当官，两地书信不绝，陈乔森有《寄潘儒初初》诗表其思念之情：

十年留滞决归迟，车淖衣尘苦恋谁？

幻戏游龙空百变，故巢猿鹤久相思。 东风送雨过茅屋，春水随云入槿篱。 犁犊匆匆秧马健，愧难来共酒盈卮。

潘存珍重陈乔森的友谊，也珍重他的诗作，慎重的保存、搜集他的诗编成《海客偶存》。这位琼州的才子虽然名高学富，对陈乔森还是礼让三分。有一次潘存到雷州访问陈乔森，天宁寺的僧人恳潘存为古刹题诗联，他挥毫泼墨写下一联：

佛语何如菩萨语； 我诗不及逸山诗。

联语中的“逸山”是陈乔森的号，可见潘存对陈乔森多么的尊重。

潘存到陈乔森的别墅作客，陈乔森以膏蟹作肴，并写了《同潘存食蟹》一诗，把他们的感情融于翰墨：

小艇归来任以携，毗邻就饮满幽栖。 莼羹偶忆芦花水，姜醋新添蒜子泥。 出袖不须闲左右，隔筵相与让团脐。 何人会起监州惧，有酒盈樽万类低。

在广东同乡会中，与陈乔森有刎颈交情的，一个是黄遵宪，另一个是邓承修。

黄遵宪是光绪间举人，著有《人境庐诗草》。他那《岁暮怀人》诗中便有怀念“陈乙山户部”之作：

珠江月上海初潮，酒侣诗朋次等邀。 唱到招郎吊秋喜，桃花间竹最销魂。

邓承修，字铁香，是清末对内政敢于谏诤而对外侮力主抗击的名翰林之一。他还是被人目为“清流”派的领袖人物“四谏”中人——与何佩纶、宝廷、陈宝琛齐名。邓承修在北京时也曾为陈乔森涉足仕途而竭力奔波。我们从陈乔森告别京都南下苏皖旅途孤寂而思念邓承修时写的《梦邓铁香》诗中，可以窥见他们之间的深厚友谊：

落落在天地，年年空自残。 冰霜同冀北，风雨又淮南。 物累因人热，生平我独谐。 何堪孤泊晓，远梦坠清潭。

后来，邓承修逝世，陈乔森写了一首七言绝句回忆这位铁骨铮铮的故友。诗云：

铁汉铮铮众所惊，兼之文字作金声。 千官缄口输忠悃，万马腾蹄压敌情。

陈乔森满腹经纶却与宦海无缘，他的一生除任过暂短的“户部候补主事”之外，基本上没有涉足官场。凭他的才学和诸多的社会名流的赏识，他完全可以在仕途上展其身手，大概由于他特有的自尊心，不愿倚人篱下。陈乔森深深地认识到“公卿推荐事终虚”，这条路也“行不得也哥哥”。于是，怏然南归，结束了他“橐笔游燕都，走齐梁吴越楚豫”的汗漫之游，再在羊城客居之后，于光绪二年（1876）身患疾病而返雷州。此时，他虽然不是“衣锦荣归”，而雷州诸贤达、官吏、缙绅、学子闻其归雷，都欢欣相告，登门拜访，应接不暇。此后，他出任雷阳书院山长，这是众望所归。

后来徐振袆官运亨通，在任广东巡抚时，曾请陈乔森帷幄运筹，匡所不逮。可是，诗酒往还，犹似当年，而欲为国事奔劳之志仍难如愿。他觉得寄人篱下，终非久计，在相聚的一段时间之后，就重返雷州，重主雷阳书院，为桑梓栽桃育李，以度他晚年岁月。

二、执教雷阳书院三十载

雷阳书院，又称府书院，位于雷州城天宇寺旁（今雷州市第一中学内），明崇祯九年（1636）知府朱敬衡创办，清雍正八年（1730）知府叶思华移建雷州城南隅（今广朝南路124号），为三雷最高学府，学生覆盖海康、徐闻、遂溪及雷州半岛周边的毗邻地域。书院内有教室、书斋、礼殿、书室等建筑物，订有学规，以研习四书五经为主，属科举考试时文之书院。关于山长及学员的条件亦有明文规定：“拔诸学之秀者聚处其中，延明经修行之儒为之长。”“书院选郡县之秀聚之一区，设之师曰山长。”“聚星岭之英华，才罗三属，挹花台之秀气乐育一堂。”

陈乔森接任雷阳书院山长期间，领导得力，教育、教学有方，书院发展很快，成为广东六大书院之一。

首先，有新的明确的办学思路和指导思想。陈乔森山长既不遵循嘉庆四年（1799）知府五泰“入孝”“出悌”，株守“先王之道”；也不墨守咸丰五年（1855）郡守郭椿寿“致用本穷经”那老一套，而是提出新的一套。这，从他为书院门口的一副对联为：

士气云蒸，伫听雷声从此起； 文澜海涌，行看湖水一时平。

意思是说，书院的学生众多，必将有考取功名、金榜提名者，会震动雷州大地。并根据苏东坡“西湖平，状元生”之许语，进一步表示对莘莘学子寄予信心和殷切希望。 挂在书院教学楼仰止楼的一副对联为：

月映楼台双塔迥 风清桃李百花香

挂在书院另一间教室的一副对联是：

守道重纯儒，经师人师，文运宏开钦北斗； 立名尊先哲，言教身教，士风不变式南邦。

从三副对联中，可见陈乔森山长对雷阳书院的办学定位和对学生的要求与培养目标。

后来，在光绪二十七年（1902）书院改制，雷阳书院改为雷州中学堂，陈乔森仍为当总教习。其教育思想也与时俱进，面对新事物亦能应付自如，对办新式学堂驾驭得了，并且头脑清醒，而对他的好友张之洞提出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想颇有领会，不像他的老前辈那样顽固不化。此时，他又撰写一新联挂在门口。联曰：

雷厉风行，春夏秋冬官，有猷有为都非异学； 阳开阴合，东西南北圣，此心此理俨若同堂。

此联的大意是承认书院改为学堂后新增开的学科不是异端之学，并认为不管何方贤圣，其心与理都有相同之处。并此来表达他对“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思想的认识和对事物的理解，即主张在教学中打破常规，中西兼收并蓄，反映了他对当时新教育的见解。光绪十五年

（1889），陈乔森山长偕同2当地官绅订立了院规，刊于石上，既用激励学子，又以示后人。其中一段有道：

毋荒而嬉，毋诡而随。正其志气，束以威仪。今有大贤学为尔师，乃念教养，如拯溺饥。晷可以继，园何为窥，俾用鼓箧，免今断薤，家异日渐，远抱追求，志亦视其时，弦诵羽签，春秋勉之。 这正是陈乔森山长所要求自己的学生要把读书和行为修养并重，立志与做学问道艺和适应科举要求兼顾。

其次陈乔森山长会同雷州知府等人制定出一套学生奖惩制度。一是规定内课生员成绩在前10名者，加奖由雷州府捐出的经费。二是山长月课生第一名拟奖1000文；第二名至第五名拟各奖钱600文；第六名至第十名拟奖钱300文。三是在原基础上，增加生员10名，每逢乡试，都给资助。四是筹备银1300两，存入钱庄，取每年利息的1分，共165两作为经古（长久）奖赏。共分四类：第一类经古上取生员第一名，拟奖银一两四钱，第二名至第四名，拟奖银一两；第二类经古上取生员第一至第六名，拟各奖银五钱五分；第三类经古上去生童第一名，拟奖银一两二钱，第二名至第三名，拟各奖八钱；第四类经古上取童生第一名至第五名，拟各奖银五钱。除奖励之外，还规定了学生的纪律制度，包括旷课、事假等事项的处理条例。奖惩制度的实行，不仅在学生中形成了竞争机制，而且刺激了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起到了奖罚分明，激励先进，鞭策落后的作用。

再次，陈乔森山长自创教材、亲自授课并注意教学方法的运用。 他执教书院、学堂期间，所教授的课程十分受学生们的欢迎，最

主要的原因就是注意启发学生们的思考。对学生们的提问，一般问题则随问随答，对义理较深且较复杂的问题，他就指导学生对问题要多思考，读书时特别要做好笔记，并列出书目，要求学生注意阅读哪些章节，注意解决问题的途径。他常跟同事讲，学生做学问，教师是包办不了的。他对每个学生的知识水平和能力、个性都了如指掌。因此，他强调对学生要因材施教，对所有的学生不能一个样地教育。由于他教育、教学有方，培养出来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蓝，先后中试举人、进士的为数不少。陈乔森山长沒有辜负三雷人士的期望。

最后，陈乔森山长还知人善用，大胆启用年轻人到讲席位置上来。光绪中期以后，雷阳书院教师青黄不接，老者凋零，年轻的新生力量跟不上来。作为主持书院的陈乔森大胆破除论资排辈的惯例，努力培养后学，扶持年轻人，让他们尽量肩挑重担。光绪末年，职员宋鑫从广雅书院毕业后，返回母校雷州中学堂，在陈乔森的手下当职员。当学生知道陈乔森准备启用宋鑫到讲席位置上来时，纷纷反对，一时议论哗然，说广雅书院与雷阳书院学生水平相当，怎么能当我们的老师呢？陈乔森知道后，耐心地作学生工作，说“宋鑫是我的学生，学识、能力我了解，你们水平如何，我也了解；我深信他担任教席一职已绰绰有余，不会辜负众望的。古人说‘曾经沧海难为水’，诸君还未经‘沧海’，又怎么知难为其‘水’？”学生听后语塞。学生听过宋鑫讲的课，都被宋鑫的学识才华和生动的讲课所折服，再也不反对了。

陈乔森担任山长时的雷阳书院，可以说是我国古代书院的一个缩影，在借鉴其它书院学规、教学的基础上也形成了自己的特点：

一是雷阳书院是当时雷州半岛教育活动中心，又是著名学者研究学术的胜地，融教育、教学与学术研究为一体的场所。当时的雷州府城就是雷州半岛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素有“天南重地“之称。雷阳书院理所当然地担负着传播文化、培养人才的重任，同时也是文人墨客云集的地方。陈乔森本身就是一位知名度颇高的学者，加上他自己修建一座与雷州西湖可媲美的园林式别墅“亭榕宅”，门前有副“因树为屋，以书为田”的楹联，省内外封疆大吏慕名过访的人无数。如广东巡抚许振袆、钱塘提学汪鸣銮、昆明提督马维祺、户部主事潘存等。于是，雷阳书院无形中便成为探讨学术的中心了。

二是雷阳书院的内部师生关系比较融洽，师生之间感情深厚，很多学生是慕名而来求学的。

雷阳书院正是有陈乔森这样的名师主持下，学生的人数越来越多，书院的声誉愈办愈高，并成为广东六大书院之一，与广雅、端溪、越秀、越华，五羊书院并称。

三、纪念陈乔森 学习陈乔森

一位西方教育家说：“一个好校长即使一所好学校。”要提高教育质量必须建设一支高质量的教师队伍，谁来建设这支队伍，要靠校长。教师要很好地发挥作用，有赖于校长正确的引导，因为校长处在决策的位置上。法国军事家拿破仑说，一只狮子率领的绵羊部队一定会打败一只绵羊率领的狮子队伍。每一所成功的学校无不与一个优秀的校长的知识文化背景也各不相同，惟一相同的是他们都具有那种人格的力量，人文的修养，大师的视野和教育家的精神，都有着将自己的办

学理念付诸实践的光辉历史。雷阳书院亦然。在雷阳书院史中就有多名好山长。陈乔森就是其中的一位佼佼者。

据民国《海康县续志》记载，陈乔森相貌堂堂、身材魁梧、性情豪爽磊落，有个性，是个“龙性难训者”。但其对人真诚，对友忠厚，办事认真负责，与庶民之交不摆架子。相邻有位农人听说他学识渊博，善于启迪开导庶民，则到陈府一试，背着一串东海岛民安灶蟹专访。此时，陈乔森正在对酒自酌，他以礼邀请这位农人共饮，细问农桑家常，还特地画了一幅7只栩栩如生的蟹图，提上“一蟹还有一蟹??”的诗句送给农人。此后经他一传送，举人与庶民之交成为佳话。

陈乔森博学多才，在教育、教学之余，笔耕不缀，诗、书、画、联也有极高的造诣，在岭南颇有影响，正是“千幅翰墨，香溢岭南”。

请看：

今天，在湛江赤坎的燕岭之巅崛起的现代化的园林胜景的高等学府——湛江师范学院，正继承、发扬着雷阳书院“为人师表，教书育人”的“师范”精神，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而曾执教于雷阳书院的师袒们，如陈乔森等等，虽然他们已经远逝了，但他们的品高、学富和为人师表的精神风范，犹如辽阔苍穹里若隐若现的星辰，照耀着月影湖畔燕岭之上的榕园亭宅、学子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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