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为赋”的体裁形式。此文既保留了传统赋体的那种诗的特质与情韵,同时又吸取了散文的笔调和手法,打破了赋在句式、声律的对偶等方面的束缚,更多是散文的成分,使文章兼具诗歌的深致情韵,又有散文的透辟理念。散文的笔势笔调,使全篇文情郁郁顿挫,如“万斛泉涌”喷薄而出。与赋的讲究对偶不同,它相对更为自由,如开头的一段“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全是散句,参差疏落之中又有整饬之致。以下直至篇末,大多押韵,但换韵较快,而且换韵处往往就是文意的一个段落,这就使本文特别宜于诵读,并且极富声韵之美,体现了韵文的长处。
意象连贯,结构严谨。景物的连贯,不仅在结构上使全文俨然一体,精湛缜密,而且还沟通了全篇的感情脉络,起伏变化。起始时写景,是作者旷达、乐观情状的外观;“扣舷而歌之”则是因“空明”、“流光”之景而生,由“乐甚”向“愀然”的过渡;客人寄悲哀于风月,情绪转入低沉消极;最后仍是从眼前的明月、清风引出对万物变异、人生哲理的议论,从而消释了心中的感伤。景物的反复穿插,丝毫没有给人以重复拖沓的感觉,反而在表现人物悲与喜的消长的同时再现了作者矛盾心理的变化过程,最终达到了全文诗情画意与议论理趣的完美统一。
作者小传:
苏轼(1037-1101),北宋文学家、书画家、美食家。字子瞻,号东坡居士。汉族,四川人,葬于颍昌(今河南省平顶山市郏县)。一生仕途坎坷,学识渊博,天资极高,诗文书画皆精。其文汪洋恣肆,明白畅达,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诗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艺术表现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对后世有巨大影响,与辛弃疾并称苏辛;书法擅长行书、楷书,能自创新意,用笔丰腴跌宕,有天真烂漫之趣,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并称宋四家;画学文同,论画主张神似,提倡“士人画”。著有《苏东坡全集》和《东坡乐府》等。
《赤壁赋》是苏轼人生的一个分水岭,是苏轼思想成熟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元丰三年(公元1080年),因”乌台诗案”,苏轼被贬黄州。为了排遣内心的苦闷,他除了礼佛参禅,就去赤壁矶头欣赏自然,畅游长江。佛道思想的影响、天地灵气的启迪与对历史人物的深思,使苏子逐渐走出心灵的阴霾。而其重要的标志,就是这篇震烁古今的名篇──《赤壁赋》。
文章开篇描述一幅如诗如画的月夜秋江美景:凉爽的秋风徐徐吹来,江面上荡起漾漾的微波,一轮明月从东山冉冉升起,月光下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在江面上,水天一色,浩浩渺渺,茫无际涯。应对迷人的景色,作者忘情地投身于大自然的怀抱,情个自禁地“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人间的一切烦恼、个人的不幸遭遇都一下子抛于脑后,他进人到一种飘飘欲仙的陶醉状态,“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而正当“饮酒乐甚”的时候,箫声响起。这“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箫声,其实正是苏轼心迹的折射。作者忘情于月夜秋江,但没有忘身。“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于怀,望美人兮天一方。”“桂棹”“兰桨”是文人的自喻,“美人”是梦想君主的象征。苏轼“扣舷而歌”的喜悦背后隐藏着一抹哀愁──一个不被重用反遭迫害的落魄文人的幽怨。借客之箫声,他奏响了一支哀婉、凄切的心曲,“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如潜蛟舞于幽壑,如嫠妇泣于孤舟,从而给原本优美的景色涂上一层淡淡的悲哀,为下文的主客问答奠定了基调。
值得注意的是,赋文中的主客未必是两人,问答本身兴许就是苏轼内心的自我剖白。此时此景,作者“精骛八极,心游万仞”,从眼前的赤壁,联想到三国的曹操,其用意颇深。曹操“固一世之雄”,曾“破荆州”“下江陵”,曾“酾酒临江”“横槊赋诗”,结果不也有“困于周郎”之时“而今安在哉”两相比较,自我可是一个“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糜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的官宦小吏,曹公的身份、功业与自我可谓判若云泥。突然间,苏轼意识到了自我的“渺小”,仿佛一个寄生在天地之间小虫儿……字里行间,虽流露出人生短暂的思想,而实质却是其心理变化的一个转折──消极的思想深处正在酝酿“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的内心骚动。只是,这“飞仙”与“明月”并非什么“求仙隐逸”,而是文人早年“忠君报国、经世济时”的梦想。“知不可乎骤得”,苏轼此时才恍然明白,当年进谏神宗皇帝所说的“欲速则不达”正印证在了自我的身上。
“客亦知夫水与月乎”接下来的这段精辟的阐述,可说是苏轼走出其心灵阴霾的真实写照。透过对水与月“逝者如斯”“盈虚如彼”的深刻观照,作者捕捉到“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的生命本真。于是“哀吾生之须臾”没有了,“羡长江之无穷”消失了。他最终彻底顿悟“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多么开阔的胸襟!多么旷达的精神!跳出心灵炼狱的苏轼开始尽情享受“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你瞧,这就是阴霾散尽的苏轼,“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这就是跳出炼狱的苏轼,“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此赋经过月夜泛舟、饮酒赋诗引出主客对话的描述,既从客之口中说出了吊古伤今之情感,也从苏子所言中听到矢志不移之情怀,全赋情韵深致、理意透辟,实是文赋中之佳作。赋中语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和“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等,至今常被引用。
无端受屈、含冤入狱的苏轼,在”乌台诗案“结案后不久,就被贬谪为黄州团练副使。所幸的是黄州地方官吏钦慕他的为人与俊才,非但不加管束,还常常任他在管区内纵情游山观水,而情豪兴逸的苏东坡则每游一地必有诗文纪盛,《前赤壁赋》与《后赤壁赋》就是这一时期留下的不朽名篇。
作者以往的游记散文,大多以纪游写景或于纪游中借景抒情为主,而东坡的不少散文,却开创了一种新的写法。在这些文章中,作者并不着意写景,而是以阐明哲理,发表议论为主。借题发挥,借景立论的独特风貌贯串于字里行间。《前赤壁赋》就是这种新型游记的一篇代表作。
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也就是苏轼谪居黄州的第三年初秋,他与朋友驾一叶小舟,来到黄冈赤壁下的长江中赏月游玩,明月一轮映于波平浪静的江面,凉爽的清风徐徐吹来,茫茫白露布满大江,水光山色与中天夜月相辉映,主客对酌于舟中,酒酣耳热后和着凄怆的洞箫声扣舷而歌,然后又从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箫声中引出客人思古之幽伤和对人生如寄的慨叹,文章也就此由情入理,由感情的抒发到哲理的畅达,进而以苏子的对答把全文的主旨表露出来,”变“与”不变“的理论和”物各有主“的观点好似一剂”愀然“的灵丹妙药,使客人最终”喜而笑“。
读《前赤壁赋》,我们感到苏轼写
的景美。你看,一叶扁舟浮在茫茫江面,月色水光与天宇合一。以至于江动还是船移,御风还是乘云,是实景还是虚象,说是又不是了。然而,文章写得却是常景,正如清代文学家方苞所说,“所见无绝殊者(没有什么异常与众不一样的地方),而文境邈不可攀”。文章写的是常景,是山水,是风月。可是,为什么又有如此感人的魅力呢答曰:它的景是诗化的景情融合所致。
文章通篇以景贯串,“风”和“月”是主景,山川、江水辅之。首段“风”和“月”开卷。“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和“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几句,极凝练简洁点出风月,写出江景。之后,文章反复再现“风”和“月”形象。如歌中的“击空明兮沂流光”,客引曹操的“月明星稀”及“抱明月而长终”、“托遗响于悲风”,苏轼答对的“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都紧紧扣住了“风”和“月”。这种景物的连贯,不仅仅在结构上使全文浑然一体,并且还沟通了全篇的感情脉络。你看,秋江的清风,澄净的星空,月移船行。无边的风月渺渺入怀,人好像在仙界飘。
正当主客陶然其中正感到一个“乐”字时,扣舷而歌却又引出了缠绵悲凉的洞箫声,刹那间情绪转向了莫名的惆怅。这是借景生情,景是情的外观;情由景生,情是景的内涵。文章之后下来,由“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句,再从客的口中,用曹操这个历史人物来抒发感情。当然,这中间,苏轼是借景物、地点的关合。最终,仍从眼前的明月、清风引出议论,即人们常见的山川、风月的变与不变、有穷无穷来感叹人生。可见,“风”“月”这惯常的景色,起始写来又极似闲笔,在《前赤壁赋》中却因为“空明”“流光”之景,生出“乐甚”“愀然”之情,而读者则是在不知不觉中为这常景打动,为这感情的抑扬起伏所吸引。因为,这景这情,有历史人物的业绩,有古战场的空寂,有作者的旷达和惆怅。文章正是这样由于景物的反复穿插,悲喜之情的不断消长,作者情感的痛快吐纳,使景情融合到达完美统一,使常景产生如此感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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